楊絳-一百歲感言

楊絳：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最後才發現：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

 

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到最後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

 

英仙座流星雨

今年英仙座流星雨大約在八月初至十八日會看到， 高峰期碰巧是七夕（8月13日），本應更添浪漫， 可惜天公不造美，弄來個颱風先生，幸運是趁尤特未到，8月10日的晚上，守望著開始有雲的夜空，等到了三顆明亮的流星。

每次看流星，不期然會想起要許什麼願，想著想著就會三心兩意，這次我立定主意，願能智慧增長，那應該可以解決很多煩惱吧。

結果，當流星略過，只懂嘩、嘩聲的驚歎，根本沒來得及許願，那天晚上，當第二顆流星在頭頂劃出一度銀光，忽然明白，流星閃過的當下，最重要是好好欣賞，事後也別悔恨來不及許願，曾有過如斯良辰，已是萬分感恩。
今年北半球三大流星雨，已過了兩個，剩下雙子座流星雨，高峰期是12月14日上演，只是月齡為12日，將受月光的影響，據香港天文學會的介紹，香港的高峰為凌晨3時56分左右，好消息是當天為星期六，該可以捱下眼瞓吧。

燈稱花

終於在一本台灣花卉書內找到這小花，原來是冬青家族的燈稱花。小花躲在葉底，偶爾陽光穿透大樹灑下，有如白玉，純潔淡雅。
這兩天經過小路，花期已過，剩下綠葉。

外澳（二）

太早睡了，早上5時許就醒來，驚見烏雲都散去，眼前是著名的龜山日出，感動得無以名狀，只想狂奔在沙灘上。
來不及洗臉，抓起外套和相機就衝出去。
天大、地大、海大， 我雖渺小，但我在這裡，是這份神奇的一部份。

站在海邊，仿如踏上雲端。

美麗的沙灘竟是河涿的最後一程。不知牠們是死了才被沖上來，還是趕不上潮退回到大海。

小狗來SAY個嗨又走了，你看牠多瀟灑，彷彿看透跟旅人的萍水相逢，河涿的生死自然也不掛心，陰晴圓缺只是重覆輪替的遊戲。

趁太陽還不是太猛烈，決定沿海邊跑步，也沒有預定路線，只是隨意走走，看看可以跑到那裡。路上迎面飛來一群鴿子，那情境比任何RUNNING SONG都能激動人心。
走上花香小路，旁邊有一排售賣沖浪用品的小店，夏天一定更熱鬧。

跑過草坡，來到堤壩，沖浪健兒都出動了。
短短的5公里，是我遇過最美的跑道。

外澳（一）

第一天密雲。來到外澳海邊，捲捲烏雲襯著長長的海岸線，遼闊的黑沙灘上只有幾隻狗。其中一隻特別好客，走過來伴著旅人，很懂性，不過份熱情，不纏人，好像要來打個哈哈，嗨，歡迎啊。謝謝狗狗將心中的悶天氣都掃走了。

放下行李，天色更暗，且下起微雨，但還是決定要到附近新建的博物館走走。
外型頗新穎，像山，大理石建築也離奇地跟周邊翠綠湖境相襯。據說尖端是指向對岸的龜山，遙遙呼應。大堂的設計頗鬼馬，天窗採自然光，映在地板，只要望著天窗走幾步就有踩空的感覺。

傍晚到羅東夜市閒逛，晚餐是胡亂在便利店買的小吃和果汁酒，才8時就打道點府，本想在海邊長廊散步回去，但據說外澳車站走回旅館的路沒街燈，只好約定民宿的司機在頭城車站等。到底是個小縣城，晚上很冷清，街燈也暗淡，惜雲層未散去，一顆星也看不到。

回到旅館聽海浪，寧靜而悠閒的晚上。

Into the woods

很喜歡散步，那種喜愛比跑步更甚。跑步始終是先苦後甜，但散步是整個過程都是喜悅的，就連想想都開心。當然，我指的散步，是要在鄉郊，要走進自然，讓自己融入山野樹林間。

我當然沒有亨利．梭羅那份狂熱，他在＜一個人遠行＞（Excursions)中說，「若不能每天花至少四個小時穿行林間，翻山越嶺，遠離世間一切紛繁雜事，就不能保持身心健康」。暫時來說，我還未能放下繁瑣的工作，只得放棄天天漫遊荒山野嶺的宏圖，猶幸家住郊區，走出家門不到五分鐘就是林蔭小道，沿著海岸線一走可以達六、七公里，我知道那是很幸福的。

現在是春夏之間，燕子早已回來，了哥是這兒的霸主，幸運的會遇上喜鵲，加上一大片紅樹林，自然吸引不少水鳥，白鷺是常客，佇立在淺灘，仿如隱世哲人。晨早與黃昏是相當熱鬧的。

木棉、洋紫荊和杜娟的花期已到尾聲，鳳凰木與台灣相思一時未能接上，在這一空檔期，郊野還是熱鬧的。只要稍加留神，會發現遍地野花，盡忠職守地點綴著荒野，它們雖然細小，但不比鮮艷奪目的朱槿或紅千層遜色，我是有偏見的，總覺得這些小花是林中精靈，山頭因為它們而多了靈氣。

最勤快﹣幾乎全年開花、無處不在的白花鬼針草，全盛期已過，但仍然有餘威，讓翩躚的蝴蝶不至失望而回。白花鬼針草有很多別名，都不大好聽，如刺針草、金盞銀盤、盲腸草等，白花婆婆針或是黃花霧已算較好了。英文叫 Railway Beggarticks。

紫花酢漿草一定不會陌生吧，這三葉草被視為幸運草 ﹣ 如果你能找到一株有四塊葉的話。花也有黃色和紅色，香港多見淡紫色，一簇簇開個萬山遍野，即使路邊也可見其蹤影。

這細小如米的花叫地膽草，也有粉紅和紫花，全株都有藥用價值，據說清熱解毒，涼血消腫，也止咳利尿。

這小花教我著迷，它小如紅豆，遠看是白色小點，近看才發現是淡淡的藍，花蕊淺黃，有點像紫草科的附地菜或柔弱斑種草，我不是植物專家，但因為喜愛林木花草，家中有三兩本花木圖鑑，卻找不著這小花。

 如果紅樹林是前峰，後衛少不了耐鹹的血桐和黃槿。別看枝幹生得亂糟糟，抬頭是無數心形葉透著綠光，邊走邊看，覺得像極抽像畫。

偶爾會看到一些趣怪的果實，原來叫露兜樹， 又名假菠蘿，也是紅樹林「後欄」的常客。

世上很多自然美景，比這林蔭小道要壯麗何止百千倍，願我也有機會去探索，但我明白幾乎每天都做的事，比偶一為之的重要。我叮囑自己，別要做一個心不在焉、行屍走肉的漫遊人，只要願意，一定可以放下惱人的俗務人事，靜靜的走，感受大自然的優雅，那是任何人工手匠都模仿不來。

七星山遊記

最近去台灣，上了陽明山，不是賞花，而是賞山。
人生路不熟，於是選了最方便易行的路線，由小油坑走到七星山，個多小時便可登上這台北市第一峰，據說可以飽覽整個台北市。不過，那天陰雲壓頂，沒有下雨已是萬幸，只有欣賞迷離霧色。
小時候幾乎每星期都行山，多得愛大自然的爸爸，假日最大娛樂是帶著我們通山走，但此等訓練沒有使我成為行山專家，稍為陡斜一點的山路已應付不來，要出絕招﹣手腳並用。但我還是愛山愛樹的，走進了山林，一身花香、草香、樹香， 彷彿連心上的凡塵俗味都可洗去，人也變得輕鬆自在。
初段的小油坑有不少火山噴氣孔，走近時琉氣、蒸氣撲面，催人急步而過。這一段是著名景點，遊人不少，但並不喧鬧。過了景點，登山的路頗陡，霧氣時聚時散，回頭隱約看到來時路，偶爾可見山下遠境。不過愈近頂峰，雲霧愈濃，抬頭看不清前路有多遠，體會了何謂「不識盧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靠著沿途的路標指示行程進度，還有三分二，還有三分一，愈走愈覺山風清勁，然而，風再大也吹不走濃霧，視線限制在五、六呎以內，走過無數高高低低的石階路，忽然發現自己已站在最高點﹣海拔1120公呎的指標柱旁。坦白說，那一刻完全沒有壯志已籌的快感，汗水霧水讓衣服髮鬢都濕漉漉的，加上冷風狂吹，站一陣已覺寒意迫人，眼前雲霧飄渺，前路茫茫教人更感渺小。
下山的路永遠比上山的難走。連日綿綿細雨，讓整條山路的春苔盡情發揮特性。此刻我可謂心無雜念，無暇去想任何人、事。每一個當下都只能小心翼翼的走一步，眼內只有兩呎以內的山路、小草和野花。當你覺察自己全神貫注的做一件事，沒有任何情緒，內心是無比寧靜。
沒有事先計劃好回程路線，隨緣隨行的走往冷水坑。路開始較易走，我也換了另一種心情，可以東張西望。這裡沒有著名的櫻花，但綠意盎然的山嶺間，偶現一抹紅妝，是烏桕吧，葉子雖尚未轉成艷紅，也夠動人了。

拐個彎遇上一家三口，該是歐洲人吧，高挑的媽媽拿單反相機對著樹林拍照，十來歲的兒子和爸爸默默站在一邊看，不尋常的靜默讓我也停了下，原來有五、六隻松鼠在林間跳來跳去，忽地又走出一隻竹雞，我們都不敢動，竹雞和松鼠竟不怕人，愈走愈近，我們幾個林間過客相視而笑，沒說一句話，卻意會大家都受寵若驚。
人總是喜歡將一些事情賦予意義。蜻蜓點水的遊山、沒有給人馴養的野外小動物願意靠近、山路的崎嶇與山林的靈氣，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想來想去，此時彼時，都是見山是山。

We are travelers on a cosmic journey......we have stopped for a moment to encounter each other, to meet, to love, to share. This is a precious moment, but it is transient. It is a little parenthesis in eternity. If we share with caring, lightheartedness, and love, we will create abundance and joy for each other. And this moment will have been worthwhile.
Deepak Chopra

Do whatever you can't not do.
Cloud Atlas

與其說所有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不如說每個相遇都潛藏命運改變方向的可能
有時，拐了個彎就不再遇上，
有時，不知何年何世，再次遇見，或許又再次錯過
你只能把握當下

Cloud Atlas

“Belief, like fear or love, is a force to be understood as we understand the theory of relativity and principals of uncertainty. Phenomena that determine the course of our lives. Yesterday, my life was headed in one direction. Today, it is headed in another. Yesterday, I believe I would never have done what I did today. These forces that often remake time and space, that can shape and alter who we imagine ourselves to be, begin long before we are born and continue after we perish. Our lives and our choices, like quantum trajectories, are understood moment to moment. That each point of intersection, each encounter, suggest a new potential direction. Proposition, I have fallen in love with Luisa Rey. Is this possible? I just met her and yet, I feel like something important has happened to me.”

“My life amounts to no more than one drop in a limitless ocean. Yet what is any ocean, but a multitude of drops?”

“Our lives are not our own. We are bound to others, past and present, and by each crime and every kindness, we birth our future.”
― David Mitchell, Cloud Atlas

You have to be brave

You don’t fall in love like you fall in a hole. You fall like falling through space. .....And the falling was really the big jump that you had to make to be with someone you don’t want to be without. That’s it.

PS You have to be brave. (Jeanette Winterson)

藍

夢幻泡影

我們一起走的那條路
我滿心期待著
你溫柔的臉龐
厚實的手掌
拖著我手 溫暖如家
我們一直很快樂
書香滿屋
懷抱山水
日落星麈
也許夢幻註定要成為泡影
如今只剩下了我
是半夢半醒的幽靈
仍舊發著同一個夢
徘徊在你遺下的時光

「甜美的來生」- 讀後感

吉本芭娜娜的新作「甜美的來生」，有著她一貫的味道，淡淡的文字，慢慢將你帶入散漫的，夢一般的境界。當你走出來時，感覺輕盈，彷彿帶走了內心點點的哀愁。

生離死別是她慣用的主題，如舊作「羽衣」是生離，八年不倫之戀，溘然而逝。「甜美的來生」說的是死別，死亡貫穿了全本書，但並不沉重，亦不幽深。這書是為了三一一大地震而寫，但故事跟大地震一點關係都沒有。

所謂故事，也沒有特別情節，雖然有幽靈，主角看見鬼魂，她自己也一度失掉魂魄，又遇上俊美的同志，還有一個亂倫的酒吧老闆，這許多的魔幻，並沒有令故事變得太光怪陸離，因為這些都不是重點，吉本芭娜娜只是透過他們，說出傷痛如死別，都有痊癒的一天，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這根本不可能，因為有時間、有遭遇，只要願意慢慢放輕鬆心情去感受自己，感受生活，就會知道怎樣走出來。這過程可能很慢，亦急不來，一如她在其他作品中經常強調的順其自然。

「在空無一物的地方燃起火苗，熊熊燃燒後，消失不見，變成木炭和灰燼。換到任何事情，都是同樣的過程。盡可能堅持全部過程，不要急著往前看結果，要堅持一步步走到底。」

主角因一場車禍，男友死了，自己重傷，面對漫長的治療過程，又失去所愛，餘生卻非漫無目的，反而更懂得欣賞和珍惜生命。

「如果洋一能夠回來，如果時間能夠倒回，我什麼都願意去做，真的什麼都願意。光是這麼想，我就想哭。然而，既然這是不可能的，我就喜歡現在的生活。靈魂沒有回歸也罷，只要能夠，我希望我愛的人都能享盡天年，即使不能見面、散居世界各地，我都希望他們盡量度過更多的美好時光。」

面對母親突然離世的同性戀者阿當，總是有一種溫柔而堅定的力量。

「我喜歡現在這個樣子，勝過以前狼吞虎嚥的時代。我喜歡此刻眼前的咖啡和景色，勝過夢想還沒有遇見的浪漫愛情，我喜歡今天發生的事情，喜歡供養過世母親的每一天。我也喜歡儲蓄力量，做好離開這裡展開新人生的準備。我喜歡相信即使這裡不在了，而那時候的我總有辦法做點什麼的感覺。」

吉本芭娜娜的小說，很多時觸及亂倫、同性戀或所謂不倫之戀，但從來沒有批判，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只有愛。如果愛是答案，那有什麼問題。

再見蝴蝶

開朗一點不成嗎？！

醒來發現
牙膏沒有了
麥片剩下半份
想去跑步
卻快要下雨
鏡中的反照
明明是人家嘴角的一粒白飯
忽然成了牆上的蚊子血
猶幸還活著
沒有真的給拍死了

三生石

深夜重讀余光中的五行無阻，再遇「三生石」，忍不住要抄寫一片，彷彿是要把詩中的深情，刻入虛空。

當渡船解纜
風笛催客
只等你前來相送
在茫茫的渡頭
看我漸漸地離岸
水闊，天長
對我揮手
我會在對岸
苦苦守候
接你的下一班船
看你漸漸地靠岸
水盡，天迴
對你招手

就像仲夏的夜裡
並排在枕上，語音轉低
喚你不應，已經睡著
我也睏了，一個翻身
便跟入了夢境
而留在夢外的這世界
分分，秒秒
答答，滴滴
都交給牀頭的小閙鐘

一生也好比一夜
並排在枕上，語音轉低
喚我不應，已經睡著
你也睏了，一個翻身
便跟入了夢境
而留在夢外的這世界
春分 夏至
轂雨 清明
都交給了床頭的大鬧鐘

蘇家的子瞻和子由 你說
來世仍想結成兄弟
讓我們來世仍舊做夫妻
那是有一天凌晨你醒來
惺忪之際喃喃的癡語
說你在昨晚恍惚的夢裡
和我同靠在一棵樹下
前後的事，一翻身就忘了
只記得樹陰下密得好深
而我對你說過一句話
「我會等你」 在樹陰下

樹影在窗，鳥聲未起
半昧不明的曙色裡，我說
或許那就是我們的前世了
一過奈何橋就已忘記
至於細節，早就該依稀
此刻的我們，或許正是
那時癡妄相許的來生
你歎了一口氣說
要找到那棵樹就好了
或許當時
遺落了什麼在樹根

三十五年前有一對紅燭
曾經照耀年輕的洞房
且用這麼古典的名字
追念廈門那間斗室
迄今仍然並排的燒著
仍然相互眷顧地照著
照著我們的來路，去路
燭啊愈燒愈短
夜啊愈熬愈長
最後的一陣黑風吹過
那一根會先熄呢，曳著白煙?
剩下另一根流著熱淚
獨自去抵抗四周的夜寒
最好是一口氣同時吹熄
讓兩股輕煙綢繆成一股
同時化入黑色的空無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我說
但誰啊又能夠隨心支配
無端的風勢該如何吹?

破碎

碎片散落一地
破碎的浮光 反照著某月某日
在海邊
太陽遇上月亮
還有彩虹作見證
冰涼的啤酒是海浪的泡沫
有一句沒一句的瞎侃
天花板掛扇緩緩撥走了時間
那時 我沒有察覺
風動 心動
你的影子在慢慢拉長
我明明緊跟在後面
卻走不進那秘密花園
潮水帶走了你的足跡
剩下星星的碎片
我小心翼翼去收拾
一片 兩片 捧在懷內
漆黑的遠方是北斗家鄉
你也許到了彼岸
我看得呆了
當涙水滴下
才驚覺 胸膛血如泉湧

久別重逢

我們總是走錯路
兜了很多圈子
由樹林來到了海旁
陽光和微風 是伴奏
忽徐忽疾的唱和 是靈魂翩蹮的舞步
沒有預告 也沒有採排
不需要觀眾
我說是累世的因緣
遇上今生的陰差陽錯
織成這久違的自在
然而北風吹走了我們的日落
繁星也埋藏在缺月的夜空
也許暗喻我們再一次錯過
那又何干
茫茫宇宙中 有著一點熟悉的靈光

Kejora

上星期在WSJ看到這張照片，心都酸了。
馬來西亞沙巴一個森林，十多隻象突然死亡，當局至今未查明原因，不排除是人為毒害或細菌感染。攝影師拍下小象守在已倒下的象媽媽身旁，似是要喚醒媽媽。
照片迅速引起了很多關注，加上記者跟進，沙巴野生動物局火速回應，「拯救」了小象。
他現在有了名字，大家叫他Baby Kejora（Kejora 是 morning star 晨星的意思），三個月大。現在在Lok Kawi 野生動物園居住，平日吃奶，也餵點維他命。
動物園管理人說，Kejora很安靜，但暫時要隔離，因為未知他是否受細菌感染。
這是個很簡單的故事，但一楨照片勝過千言萬語，小象失去了母親的痛，不用言傳。

Love is.....

Love is......

清晨

在太陽還沒有升起的時候
我離開了屋子
清晨的聖詩
是懵懂的夢囈
我跟著你 漫無目的的遠去

林間的小路
還殘留著荒涼的夢
不識趣的八哥 在呼朋喚友
枯黃的葉子 匆匆走過
而你 只顧嗅著芳草野花
找著方便的地方

金光劃破了陰霾
葉上的露水閃耀著剎那晶凝
鳥聲 樹聲 狗吠聲在交錯
是當下最美的詩篇
你忽然回頭 望了我一眼
「萬籟都為你而歌」

朱古力

12月30日， 我帶了朱古力回家。
是一隻八個月大的唐狗。深啡色短毛，就是牛奶朱古力的顏色。側面看很醒目， 正面呢⋯⋯兩眼分得有點開，有淺啡色的毛圍著， 好像兩個白眼圈，坦白說是有點傻。面頰還有兩個對稱的小白點，像酒渦般，添了幾分嬌氣。身形不算大，沒有一點肥肉， 是隻很漂亮的小狗。

愛護動物協會的姐姐說，是魚護署轉過來的，真幸運。 首次見到我的坐駕， 黑暗暗的，嚇呆了， 併命往相反方向逃，但當我輕聲安慰著抱她上車， 她又會乖乖坐下。也許是太緊張了，流了很多口水。

朱古力很安靜，一回家當然要四處看，卻一直沒有吠叫，見到吃的會自動坐下扮乖，再不得要領就跳上來撒嬌。離開了熟悉的環境和同伴，有點惶恐，卻很快就信任了這個會給吃的新主人， 喜歡跟出跟入。 晚上開電視，朱古力嚇得從小床彈起，走到椅子後面監視電視機，發出低沉的呼呼聲。不過她很快就發現「無料到」，又回小床呼呼大睡。首個晚上算是平平安安，妳黑暗中也沒有哀叫，醒來發現沙發上的兩個咕臣給她據為己有，還咬爛了一隻鞋。作為一隻小狗來說， 實在很乖了。

朱古力呀朱古力，妳可發現以前那兩隻小狗的足跡記號呢，他們都走了。他們走的時候， 我很傷心，傷心得說過以後都不養小狗了。那是因為我很害怕再面對病苦的憂煎，以及死別的悲痛， 所以在帶妳回家前，考慮了好一陣子，探過妳兩次都沒有採取行動。第一次見妳，房間內還有三隻小狗BB，很可愛，妳算是大一點了，但就是被妳溫柔乖巧的面容吸引。之後每天都上網查看妳可有被人領養，我想，如果有個好歸宿也是好的。 日子過去了，BB小狗早給人領養了，妳卻一直未有著落，這麼漂亮乖巧的小狗，怎會沒有人要呢？

這天很冷，我又去看妳，而且決定帶你回家，領養文件寫著「領養動物是一生一世的承若諾」，請相信我，這方面我挺靠譜的，即使妳老了，病倒了，我都不會放棄妳，我會好好照顧妳， 愛護妳， 一生一世。

關於死亡

（一）
 幼稚園高班升小一的那年夏天， 有一天媽媽跟我說：「你阿嫲死了。記不記得阿嫲？以前我們出了舖頭， 她帶著你的。」
我的印象很零碎，記得有個廚房，阿嫲在弄吃的，我坐在廚房門口的小木櫈，她給我一個盛煉奶的鐵罐和一支小匙羮，煉奶只剩下很少， 我拿著匙羮，努力挖著附在鐵罐邊的煉奶來吃，就這樣噹噹噹的過了很多個下午。
阿嫲間中會帶我出舖頭，途中遇上賣雪糕的， 她會買給我吃， 還叮囑我千萬別跟媽媽說。 那天傍晚，我問媽媽： 「阿嫲死了會怎樣？」 「大概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囉，以後就不回來了。」 那時阿嫲留在越南老家，我們來了香港，我想即便她回來，都見不著我們。這算是我對死亡的首個印象。

（二）
爸爸不知在那兒買了回兩隻小雞回來，淡黃色的兩個小毛球，眼晴圓圓的閃亮亮，不斷吱吱叫。 兩個小生命令我和姐姐樂透了， 每天放學就趕快跑回家看小雞， 媽媽卻直罵著，說很快死的，我們不信，還商量小雞大了之後， 不可養在大紙箱，要在露台另闢一角給牠們住，媽媽說：「別瘋了， 即使養大了也要劏來吃。」我們當然不依， 還跟她討價還價，說小雞將來生蛋，就給她蛋好了，小雞是絕對不可以劏的。

還是媽媽說的準，小雞只有兩星期的命，有天放學回來， 其中一隻死了，媽媽不知將牠掉到那兒，我跟姐姐哭得死去活來，最慘是剩下一隻，吱吱叫著，聲音很弱，走起來也混混噩噩的，有時會跌倒，我們傷心得一直圍著小雞哭，首次深深感覺到， 有些事情即使多上心多緊張，你是無論如何都幫不上忙。 小雞捱到傍晚就倒下了，對著那一動不動的黃色小毛球，我們不明白，明明早一天還走來走去， 為什麼以後就不再動了。

（三）
爸爸的去世，令我對死亡這宗事著迷了。有一段日子， 一走進書局就很自然會去看關於死亡的書， 哲學也好， 宗教也好，談西藏生死書的也買了數本回來。我傾向相信，人死後仍會以某種形式存在，我甚至覺得曾經感覺到那存有。 是爸爸死後的第三天，我獨自一個回舊屋執拾，準備離去時，想關掉爸爸房間的燈，甫踏進去，燈就一閃一閃的，像是電流不穩，又或是燈泡壽命將盡，我呆了一下，趕緊將燈關掉， 然後飛快的走了。

回家後我想了很久，到底是燈快壞掉， 還是爸爸回來了。 爸爸頭七那天也是我獨自回去，簡單的燒了紙錢香燭，放下為他準備的飯餸就想離去，這次輪到客廳的燈泡在閃，我低聲的叫了一聲「老豆，慢慢吃，我走了。」行到走廊按電梯時， 我的手在發抖。

那次之後，我不再感覺到爸爸的存在，他彷彿已離我很遠，反而是姐姐，說在夢中見到，我們又回到小時候住的屋子，坐在沙發上不知在談什麼， 這時爸爸出現，很輕鬆的跟我們說要走了，還一邊哼著舊歌「聚散也有天注定， 不怨天不怨命， 但求有山水共作證⋯⋯」，然後走到屋後的山坡，漸行漸遠。 聽來是有點好笑的，但我想，這可能跟我姐姐趕不及回來看爸爸有關，沒有好好跟他道別，讓她一直耿耿於懷。

有年清明過後，她又夢見爸爸，說他埋怨我們不多點看他。我說，怎麼會呢， 我們不久前才拜祭過他。爸爸不是這樣的，他一直很寬厚，而且都過了幾年，我想他已經走得很遠，還操心我們燒多少紙錢給他就太慘了。聽說人死後，感應力和智慧都比生前高很多，如果他還在某處看著我們，一定知道我們仍會不時想念他，甚至跟他說話，不過，那管我們是開心是煩惱，他都不會理會， 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是必須經歷的。當然，若你還是放心不下，可以多點去拜他的。 

（四）
我沒有夢見過爸爸，反而是小狗死後， 我夢到牠。牠走來讓我緊緊抱著，突然我感覺到牠像跟我說話，那當然不是卡通片般動物會開口說話，我只是感應著牠的想法「我很喜歡你」。 「我也很喜歡你。」 「那好，我會再找到你。」 「什麼時候？」 「有一天，我要再找到你。」 「一言為定。」 然後我哭醒了。我想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對於死了之後會怎樣，我想，除非輪到我死， 否則不可能知道，是過渡，是解脫，是有賞有罰， 還是什麼都是體驗， 沒有好， 也沒有不好。是萬劫不復的輪迴，還是一切的終結，是回歸「道」，還是什麼都沒有，我希望這一點點好奇， 讓我在面對死亡時， 不那麼懼怕，當一口氣要盡的時候，終於輪到我看到真相了，請好歹給我一個真實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