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

房子的小窗上方住了一伙燕子, 從前的人說燕子懂得找吉祥地建巢, 我想吉祥地只是平安地吧, 住下來平靜安穩, 但如果想發迹也許要另覓福地, 多積陰德。
初住進來的時候, 很在意這些小鄰居, 每次外出涼衫, 吱的一聲就飛走，似是投訴怎麼出來侵占它的地頭，於是唯有動作快一點，輕聲一點。生了小燕後, 成燕的顧慮大了, 不再瀟灑的飛去, 卻跳上屋與屋之間沿掛的電線上, 如臨大敵般"睥著"這不識趣的大嬸。
有次一只怕是病死的雛鳥掉在地上，收拾那細小的殘骸, 教我哭了半句鐘。難以想像成燕有多傷心。那年立秋未到, 燕子就南飛, 但每次出外涼衫, 總會望一下空巢。
今年春天, 燕子來得早, 極端多變的天氣, 跟它們開了個至命玩笑, 溫度急降, 一冷幾天, 看著一巢五只燕子擠在一起, 真替它們著急，結果一連三天早晨, 地上都有一只捱不過的燕子屍體, 原來成燕的身體輕得如一個空鋁罐, 怪不得說身輕如燕。
這次我不再哭了。天地不仁, 以萬物為芻狗。平安是福。